文/袁丝毅

据说天下有三十六个大洞天、七十二个小洞天，华山乃太总仙洞天，但山上的大洞小洞、深洞浅洞确实为数不少，到底哪个是洞天的门，不是有仙根仙体、修行得道的神人，谁也认不出来，就是认出来，也不能进去。

华山自古有仙隐（资料图 图源网络）

勤修道马真人悬壶 梦中点真仙人降谶

在很久很久以前，华山上住了一位名叫马真一的道士，他好善乐施，道行很深，聪颖诙谐，不伤生食肉，避忌五谷，只吃黄精，八十余岁，面如童子。他能医治人病，凡是远近病人，只寄姓名，不治即愈，不必亲见病者。一有闲暇，他便在华山上跑来跑去，到处寻找洞天。一连好多年，到底找不见。

一天夜里，他正在睡梦中，只见来了一位童颜鹤发、手执拂尘的道者，向他说道：“要找洞天，直向北边，红白都有，钩刀齐全。”说罢留了一个小纸条飘然而去。他醒来一想，这分明是神仙点化，用手摸摸，纸条还在身边。即刻掌灯细看，只见上边写道：“巍哉太华山。道高如青天，门户千千万，玄妙在那边。”他领悟到这是洞天钥匙的隐语，但这些话到底指的是什么地方，问谁去要，他是个什么样儿，做何生计，都不得而知。

探寻觅卖肉铺应谶 显真奇店主人设局

马道士翻来复去地琢磨着，他想反正神仙指点，就照着去做，到时候自有道理，最后他下定北上的决心，非找到洞天钥匙不可。

第二天，他背上背筐，拿上铁铲、钵盂，就朝北走去。一天，他来到蒲城县城内，街市上有药铺、饭馆、布店，他沿家看去，直是摇头，后采他看到一家卖肉的铺子，里边挂着偌大的几块肥猪肉，红的血红，白的雪白，十分显眼，骤然悟道：“莫非就是它？”再细看看，挂肉的钩子、剁肉的砍刀，都在一块放着，他心里默念着：“要找洞天，直上北边，红白都有，钩刀齐全。”念念看看，看看念念，心头一阵高兴，不由得快步走去。但一转念，他又想道“这么大的县城，肉铺子不知有多少处，到底是哪一家，我得谨慎判断，免得闹出笑话，有误大事。”于是，他不停地跑完个县城街道，找来找去，仅此一家肉铺，向里瞧瞧，买肉的人寥寥无几，生意很是萧条。但开铺的一男一女，并不着急，显得格外坦然。他打问了一下，才知道这个男的姓张，女的姓何。

张“店主”与何“店主”（资料图 图源网络）

精诚志求道人不悔 三试验真仙人暗许

他徐步来到肉铺的台阶上，一股肉腥气薰得头晕，他默声祷告着，便拄着铁铲，拿着钵盂，声音不高不低、不快不慢的念道：“巍哉太华山，道高如青天，门户千千万，玄妙在那边。”一遍，二遍，三遍……起初人们以这个化缘的道人在作诗，都围拢起来，熙熙攘攘，把个肉铺挤得水泄不通。

一晌、二晌，马真一照样如此循环不停、反反复复地念着，围听的一个个厌烦地走去，肉铺的两个主人，既不像听，也不制止，若无其事，连肉能卖与否也不在乎。日落天黑，到了掌灯时分，主人毫不理睬马真一，照常上板落锁，把他关在了门外。他知道“不受千遍苦，难得成真人”，就一步不挪地睡在他站着的台阶上。

到了半夜一阵狂风过后，猛然跳出一只大虎，张着血口，向他扑采，他急忙拿起铁铲，掷了过去，只听那虎叫了一声，远远逃去。静了一静，他暗自想道，也许这是对自己的试验吧，但他再也睡不着了。

第二天铺门一开，他站起来照样念着，还是没有什么动静，可是到了晚上，浓云密布，骤然变冷，大有暴雨即将来临之势。他蜷曲在原地上，忽听“嗖”地一声，飞来一条大蟒，舌间吐着烈火，噗噗向他射来，他随手拿起钵盂，奋力打退了大蟒。

第三天，马道士更加虔诚地念着，他边念边看，不时地用眼睛瞅主人，只听男主人对女主人说：“此人有意思。”脸上有点和悦之色。男主人这一微妙的表示，使他高兴万分。到了晚上，既没有风，也没有云，却来了一个身高丈余、腰粗围的巨人，青面獠牙，两眼射出炯炯的蓝光，逼视着他。马道士一看，便顺手从墙角抓来一把污泥涂在脸上，与巨人对视起来。过了一刻工夫，巨人看看没有办法，便讪讪地走去。

道心坚马道士吃肉 变胎凡仙洞天终现

东方既白，霞光万道，各个店铺相继拔关开门。肉铺也照常地开了门。当马道士起来还要再念时，男主人便走了出来，让他到里边叙话。他赶忙进来，打躬问好。两位主人说：“道者求道，贵在心到，不怕不给，只怕不要。你是一个有根基有心劲的人，洞天钥匙只有你能得到。可是你得吃肉才能给你，不吃是不能的。”说罢便从里面端采四碗又肥义腻的大肉，满满地摆一桌子。他看了又看，一双筷子拿起放下，放下又拿起。一阵肉腥味，薰得他头晕目眩，阵阵恶心。有心不吃，大事难成；硬是吃下去，就是开斋，有损道规，想来想去，还是吃吧！他硬着头皮，闭着眼睛，吃了一碗又一碗。

说也奇怪，这肉看起来腻，闻起来薰人，吃起来却清香出奇，犹如仙果。你道那真的是肉？它原来是用灵芝做的菜。他一口气吃完了四碗大肉，末了主人又加了一盘最肥的大肉，他也吃完了。这是一盘换胄灵丹。马道士吃完之后，顿觉身体轻爽，大有飘然之感，他倒身便拜，说道：“大仙渡我，实为万幸，请问仙讳，以便朝夕供奉。”男的说：“我乃张果老，她便是何仙姑。”于是三人驾起祥云，来到华山。张果老给他一块晶亮洁白的小方石，指着西峰北边的大石壁说道：“去吧！拿着钥匙打开洞天的大门，那里什么都有，尽你所取。”说罢腾空而去。

驾鹤兮云游四海（资料图 图源网络）

祥云绕马真人成仙 本性仍游四海济世

马道士拿上钥匙，朝着指定的方向走去，当他掷出玉块之后，忽然洞门大开，只见万道金光射了出来，他迈步走进洞门，越来越宽，洞天里，日月发光，星辰闪耀，雾霭轻飘，祥云缭绕；晶莹的宝山，高达万仞，金质的树木，不计其数；珠宝玉翠，琳琅满目，珍禽异兽，到处可见，还有许多典籍，世所罕见。他没有羡慕硕大的金子，也没有去拿珍贵的珠宝，却不停地翻阅着各种经书，当他看到那部《辅正除邪经》时非常高兴，便放在袖内，驾着一只仙鹤飞了出去。刚一飞出洞天，光亮顿失，只剩下一个小洞口，那就是现在的水帘洞。从此马道士就驾着仙鹤，云游各地，继续为人治病。后来他又住在华山东边的岭上去了，那里的马仙洞就是他住过的石洞。

本文选自刘笑海编《华山的传说》，内蒙古少年儿童出版社，1997