北魏道武帝拓跋好仙术 设“仙人博士”封西山薪柴供给炼丹

北魏拓跋氏是以少数民族的身份入主中原的，其统治者本来对神仙方术颇有兴趣。《册府元龟》就记载后魏道武帝拓跋特别喜欢黄老学说，经常咏诵黄老经典，不知疲倦。还经常召集王公朝臣在一起讨论黄老之道。

北魏丹炉 资料图

《魏书释老志》亦载：道武帝好老子之言，天兴（398-403）年间，仪曹郎董谧先给道武帝《服食仙经》数十篇，深得道武帝喜爱。于是专门设置“仙人博士”一职，立仙坊，让董谧在其中煮炼百药，封西山，不让百姓在其中拾柴伐薪，而专供董谧一人炼丹药薪蒸之用。所练丹药让被判死罪的人服用以试验效果，服食之人通常因此丧命，无所验证。道武帝明知这种情况，仍然不知道停止。

有一位名叫周儋的太医觉得炼丹这件事太残忍了，想想办法制止道武帝。于是就暗中让妻子买通仙人博士张曜的小妾，得到张曜一些隐秘的罪状，想揭发他。没想到张曜害怕死罪，竟然向道武帝请求为其造静堂供其辟谷，道武帝欣然许之，供其资用。炼药之官，并没有因此停止。可见道武帝拓跋热衷于丹药长生之事非同一般。然而他终为丹药所误，他的儿子明元帝亦步其后尘死于丹药中毒。

北魏道武帝拓跋 资料图

太武帝开始对仙道并不感兴趣 经崔浩点拨终于开窍

有了服食丹药中毒的教训，加之统治阶级对当时民间利用道教为乱的防范心理，继明帝之位的太武帝拓跋焘对“早好仙道，有绝俗之心，少修张鲁之术”的寇谦之的游说并不热心。始光(424-428)初，寇谦之到魏都平城，“奉其书而献之，世祖乃令谦之止于张曜之所，供其食物。时朝野闻之，若存若亡，未全信也。”有恢复汉人统治图谋的左光禄大夫崔浩“独异其言，因师事之，受其法术。于是上疏，赞明其事曰：‘臣闻圣王受命，则有大应。而《河图》、《洛书》，皆寄言于虫兽之文。未若今日人神接对，手笔粲然，辞旨深妙，自古无比。昔汉高虽复英圣，四皓犹或耻之，不为屈节。今清德隐仙，不召自至。斯诚陛下侔踪轩黄，应天之符也。岂可以世俗常谈，而忽上灵之命。臣窃惧之。”经崔浩的点拨，太武帝才开了窍，何不在政治上对道教的神学信仰加以利用，给自己入主中原披上神灵意志使然的外衣?这样做既可麻痹汉族人民的反胡情绪，又可改造作乱犯上的民间道教。因而，“世祖欣然，乃使谒者奉玉帛牲牢，祭嵩岳，迎致其余弟子在山中者。于是崇奉天师，显扬新法，宣布天下，道业大行。”这就为寇谦之整顿当时在民间各自为教，“诳诈万端”，“惑乱万民”，“收罗逋逃罪逆之人”，已混乱不堪的天师道创造了条件。

寇谦之改革天师道 资料图

寇谦之改革道教 重获统治者支持

经过寇谦之改革的天师道，开始得到了统治阶级的扶持，“遂起天师道场于京城之东南，重坛五层，遵其新经之制。给道士百二十人衣食，齐(斋)肃祈请，六时礼拜，月设厨会数千人。”太武帝还接受寇谦之的建议，于440年改元太平真君。442年，应寇谦之所请，“亲至道坛，受符。备法驾，旗帜尽青，以从道家之色也。自后诸帝每即位皆如之。”《魏书高宗纪》记载：文成帝拓跋于兴光元年(454)“至道坛，亲受图。”《魏书显祖纪》记载：献文帝拓跋弘于天安元年(466)“幸道坛，亲受符。”

北魏皇帝登基要先受皈依道教

北魏皇帝即位时要到道坛接受符，表示皈依道教，并象征其代表道教神灵的意志和借助道教神的护佑统治汉民族，并成为一种制度被确立起来。“后周承魏，崇奉道法，每帝受，如魏之旧。”胡王热心于受道奉，虽不能从道教的神灵那儿得到直接的佑助，然而这一行为本身已充分体现了他们对汉文化的认同感，显示了他们对汉族人民所信仰宗教的高度敬重，其实际功效是在宗教神灵的面前，缩小了鲜卑族与汉族之间的差异，在宗教信仰上有了共同性和认同感，能缓解汉民族对“五胡乱华”的强烈反感，有助于鲜卑政权的巩固和稳定，也加速了胡人汉化的进程。这部分鲜卑族在进“入隋唐以后，也最终完成了汉化”。

寇谦之死于448年，崔浩于450年6月受尽胡人的侮辱后被诛杀，“尽夷其族”。454年、466年北魏新即位的皇帝依旧到道坛接受符，说明道士及其宗教活动场所并没有因崔浩之事受到冲击。直到太和十五年(491)秋，孝文帝元宏认为随着人口的增加，都市的发展，“里宅栉比，人神猥凑”，道坛有被世俗化和失去神圣性的趋势，而下令将道坛迁到城外南郊桑乾之阴、岳山之阳，以为清静修道之所，仍名为崇虚寺，拨给50户人家供斋祀之用，道士定员为90人。后来，北魏迁都洛，北魏分东、西，东魏移都邺，天师道场皆随迁，住持道众定员l06人，拓跋贵族的崇道并支持道教改革，保障了道教在异族统治下的日渐成熟和继续发展。

（本文原载《世界宗教研究》 节选有改动）